生活是她传授的生活

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，只容有一次极乐的应许，我要至诚地求着：“我在母亲怀里，母亲在小舟里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。“ ——冰心

01 那时候，母亲还很年轻，人人都说她美。 

我笃定她曾是一个单纯而诗意的女人，她爱看书、爱唱歌、爱写文、爱生活，她的愿望之一大概是把生活过得如诗如画。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，她成为了母亲，她认定了这归宿，但她说我是观世音菩萨赐给她的童子，带给她的是永恒不变的福祉。

生活总是琐碎而绵长，每天都有好多事情需要母亲去做。她看不惯屋里浅积的灰尘，忙时也不忘两周一次的大清扫。父亲看着报，我读着书，她一人来来回回，边抱怨边细致地做好每一件事。她当起了班主任，同时尽心辅导我的学业，不再有大段的时间沐浴着午后的阳光阅读。她总说她文章写得有些蹩脚，书看得不够多，不是一名合格的语文老师。其实她很优秀，很尽责，只是在我身上花去大把的时间，不再有充裕的时间充实自己。

印象里母亲很爱唱歌，在我很小的时候，她常不由自主就会唱起歌。上楼梯时唱歌，做饭时唱歌，打扫房间时也唱歌，开心时就唱歌。现在她却不怎么唱歌了，在我上高中时话也变得少了些，经常蹑手蹑脚的生怕打扰了我。有好几次我与父亲想让母亲唱歌给我们听，她却笑着说好久没唱了，不太会唱了。有一次她被安排与同事一起筹备一个节目，内容是唱《铿锵玫瑰》。那天她在家练习了半天，我和父亲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打扰她。

猛然发现，母亲的生活被我悄悄地改变了，我成为了她的半个世界，我是她的一部分过去，也是她全部的将来。

02 我们的生活是母亲传授的生活，从情感到生活，事无巨细。 

母亲常与我谈起外祖母，在母亲的记忆里外祖母总是从田地里被抬回家，巫师在堂屋里装模作样地作法驱除鬼怪。即便如此，外祖母一直坚强地劳作，很多时候带病劳作。六个孩子睁开眼得吃饭，得上学，得娶妻生子或得出嫁，外祖母尽管也要唠叨，但做事毫不迟疑且雷厉风行。外祖母总是念着佛经做着好事，慈悲的胸怀化解一切不和与怨怼，她在慢慢踱向神灵的路途里多了悲天悯人的情怀，多了淡定从容的安详之态。母亲说，“母亲啊，就似母株胧月，她在，孩子们即使各守一支也定同根同气。”

母亲不爱买贵重的金银手饰，却心心念念着为外祖母买了一串极好的珍珠项链。我满脸狐疑地询问母亲，未曾见过外祖母带过什么金银手饰，买来有何用？母亲打趣地回答我，“这不给你树立好的榜样嘛！”母亲这一回答，倒是应了这句“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”。

在我第一次离家时，母亲准备了很多的常备药，还在所有药盒上都做了备注，生怕我生病一糊涂便吃错了。离家在外，母亲与我谈的最多的是按时吃饭，不要熬夜，她总能够将她的关怀把我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。世上的母亲大概都是这样，而我们对此无意且习以为常，她们所提到的东西却总是有用而重要的。

03 我们的半生，母亲都会记在心里。

在我上小学时，母亲在接我的路上出过一场车祸，断了根肋骨，掉了牙。当时她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，瞒了我几周不让我去看她，父亲偷偷跟我解释是因为母亲不想让我看见她如此不堪的样子。在医院见母亲第一面时，母亲一直轻声跟我说“要勇敢，不要哭”，听完她的话，我咬着牙眼泪还是流了下来。

母亲说车祸让她的记忆力下降了很多，但她为我庆生的日志里，写的那些关于我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含糊。她记得我何时从毛线鞋换成了小黑鞋，记得我幼儿园跳绳201次的记录，记得我的字体是在二年级才变小变秀气，记得我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手持宪法宣誓的神情，记得我一年年的改变与不同……在她记忆中，那些甘苦化作绵绵的絮，扯啊扯啊，永远那么光鲜。

在微博上偶然看见泰国拍的一部短片，名字叫做《妈妈的日记》，片中有一句话，“把你照顾好是我这辈子最欣慰的一件事。”其实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会是这样，表达方式不尽相同，但相同的是所有母亲都力所能及地爱着我们，想尽一切办法顾我们周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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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视频：妈妈的日记）

今天是母亲节，祝所有母亲节日快乐。愿你还未长大，她还未老，你有能力报答，她仍然健康。最后想对母亲说一句，“谢谢你，是我的母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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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稿 | 芮子

编辑 | 如風